《研究生不死，只是生不如死》之科學與玄學

最近有一名網友問團長一個問題，我覺得這個問題非常重要，這麼說好了
，如果大家了解了這個問題在問的是什麼，而能夠解決的思路又是什麼，
那麼，人生中大部份的問題，就都可以為之解套。

到底是什麼問題那麼重要?為什麼團長又會覺得這個問題的解套方式可以
對世人有極大啟發，請看以下說明:

網友的問題是:

「我發現團長喜歡談悖論
團長常常有顛覆性的思維，而且切中問題的本質
我真得看多了以後，有點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
似乎沒有甚麼是真正有意義的是
若好像這樣可以，那樣也可以是人生的體會
為什麼管我的人，都說不行
難道社會還沒進步道嗎
我看少子化正是退化的徵兆
未來世界沒有錢，恐怕感情也是廉價的。」

雖然這名網友還有一些疑問，但我發現他其實已經心裡有底
，很清楚這個世界上很多道理都是不能輕信的，而也因此反
過來說，很多道理就會變成這樣可以，那樣也可以。


以下是我的回覆:

「悖論其實是很正面的，有人說，當他看清這個世界，似乎發現
事物在相反相成之後變得沒有意義，因為正義背後隱藏了邪惡
因子，而邪惡背後其實也摻雜善良意圖，更何況善惡往往是從
發生結果之後才能表現出來，這便使得善惡評量的依據有時
可以說非常難以評斷。

我們或許可以這麼說
這世界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

聽了這句話可不要灰心



這世界本來就沒有義務給我們一個意義

而也因為如此，才顯露出人的存在意義

意義是人去創造出來的

正因人這個不完美的存在身處不完美的空間中，卻不斷朝著內心的完
美去努力才顯得人的偉大，而也因此人才要去進德修業，才要以心神
的淬煉去証明與體驗自已的存在

這就是身而為人的意義。

從這個角度來論，我們可以創造我們自已認定的價值。

當然，這個價值也不會是個人主義的膽大妄為，而是一種與天地合一
、通達本體，身受外界限制卻能通達無礙的遊戲三昧、心的自由。

新世紀學說認為，人是神的一部份，但是是以一種讓自已無知的方式
來體驗這個世界，因此探索與遊戲有之，責任與義務亦有之。

以超越這些外在形式的角度視之，其實我們會發現有一個東西是如如
不動的。

大哉問其實團長也無法簡答，不過可以放心的是－－這世界確是有真
理的。一種會讓我們心滿意足、慈悲喜捨並且願意以身殉之的真理。」


雖然團長已經回覆完畢，但我覺得這個問題有深入追索的必要，因此今
天我要再特別說明與解釋一下，其實關於「做這個也可以，做那個也可
以，但為什麼上面總是不讓我們做」的問題，可以簡單區分成兩個典範
，那就是「道義典範」與「效能典範」。

以下提出幾個問題讓各位網友思考一下是非對錯:

第一題:

有一位年輕的學生在早上上課第一節吃早餐

老師發現了，老師很生氣，便斥責學生說:
「你知道上課是不能吃早餐的嗎?這是對老師很不尊重的行為，你知道嗎?」

學生回答道:
「因為我身體不好，所以起床的比較晚，而也因此早餐只好帶到學校吃，
   我可以為了表面上尊重老師而不吃早餐，但我認為首先我吃了早餐我學
   習的效能才會好，第二是我並沒有影響到其他的學生，第三是我認為健
   康比禮節這種形式上的東西更重要，因此我選擇在上課時吃早餐」


老師是從道義與紀律的角度來看這件事，而學生是從效能與實用的角度來
看這件事，大家會選擇哪一種呢?

其實老師也可以選擇做以下兩種處理

一種是懲罰他，然後說學校的紀律就是如此，如果今天老師放水，日後大
家都效法怎麼辦?，況且課堂本來就不是吃東西的地方，這名學生怎麼可以
保証自已不影響到別人上課呢?例如很多人都反應有人上電影院吃鹽穌雞讓
別人沒辦法看電影，(我突然想到洪蘭教授與台大學生之間的事件)因此，
當然是不能開放。

第二種是原諒他，而且開始覺得學校這校規訂得莫明其妙，身體健康本來
就是最重要的，讓學生吃一下早餐其實也不影響上課，因此放寬限制範圍
，從此大家都可以在第一節吃早餐，只要學習真的有效能就好了。

大家覺得哪一種處理更細膩，更合理呢?


第二題:

有個男生與他的女朋友很恩愛，感情也維持了很久，只是有一天，這個男
生發現自已對女友沒有感覺了，不愛這個女生了，經過長久的思慮後，他
向女友提出了分手

女友很傷心，說:「當初我跟你在一起那麼久，陪你走過那麼多風風雨雨，
我們不是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嗎?你當初對我所作的承諾你就因此忘記了嗎
?你對得起我對你的不離不棄嗎?」

此時男生回答道:「我知道妳為我付出很多，但相對的我也付出不少
，感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不可能有人會為對方永遠無條件的付出，
感情關係最重要的基礎就是愛，如果我已經不愛妳了，難道我就要為了彼
此之間曾經有的過去，為了一種不負於妳的道義，而捨棄我的未來與自主
性嗎?我當初的承諾並沒有說謊，我當時也是打算要遵守的，可是我當時不
會知道，我現在的想法會改變，而我的想法會變其實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現在明明就是已經不愛妳了，妳要叫我硬是假裝還愛妳嗎?妳覺得我直接
真誠的向妳說分手對妳好呢?還是我明明不愛妳卻假裝愛妳，然後以後對妳
冷淡以致於妳無法去接觸更愛妳的男人好呢?」(這讓我想到最近的補教人生)

女友是道義與責任論，而男友是效能與實用論

我們要問一個問題，是道義與責任能使關係維持長久，還是效能與實用性呢?

一直在批評高國華是敗類的人，會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已也要面臨這種矛盾呢?
(不過這也不表示我同意他的作法，因為他也確實離太多次婚了，有點超越那個
合理的界限)


第三題:

有一個人加入了某個立意良善的組織，也因為志同道合，與這群組織的伙伴
有著革命情感，一同漚心泣血的創造了許多豊功偉業，可是有一天，他卻發現
，他的理念跟他的伙伴不一樣了。

於是他要求脫離組織

組織這個時候說話了:「我們當初都是一起同甘共苦過來的，你怎麼可以說走就
走，組織當初為了培養你，花了多少心血你知道嗎?你現在已經是一名幹部了，
你的一言一行動見觀瞻，你怎麼可以一走了之，你知道你對你以下培養的年輕人
有指標作用嗎?你知道你的離開對我們組織傷害有多大嗎?你只想到你自已，你有
沒有想到其他對你很重視的人呢?」

聽到了組織的回應後，他心裡這麼想:

「說是組織培養我，還不如說是我為組織無條件的付出吧，為了同一個理念作事
，哪有什麼你培養我照顧我的道理，如果真的要這麼計算，我都還沒跟組織收工
錢咧，還有，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價值觀與心路歷程，今天我的觀念改變了，與組
織的理念不一致了，我就要對自已誠實，對組織也真誠，因此我說要脫離有什麼
不對?我也沒有叫人來反對組織啊，況且難道要我從此在組織裡面作一個貌合神離
、行屍走肉的人嗎?對了，說到幹部這件事我就有氣，當初被選為幹部也不是我願
意的，結果現在卻因為我是幹部，我就沒有離開的自由，請問這裡是共產黨嗎?
我加入一個組織之後，就永遠要留下來嗎?」
(這讓我想到楊秋興與民進黨)

組織是道理與責任派，而這個人是效能與實用加上一點自由主義論調，大家認為
誰的說法有道理呢?


第四題

有一個女兒發現自已的興趣是畫畫，但是他的父母卻堅持要她讀外語系

她一直跟父母據理力爭，但父母是這麼回答的

「妳還小，妳不曉得日後在社會生存的困難，我是妳的父母我不會害妳，等妳
長大之後妳就會知道我們的用心良苦，畫畫可以是一種興趣，但不能成為一種
工作，我們當初也都是這樣走過來的，聽我的話準沒錯，而且再怎麼說我也是
妳的父母，我們辛辛苦苦把妳養這麼大，妳總要尊重一下父母的意見吧」

此時女兒心裡想的卻是:
「你們總是說畫畫沒有前途，不是一個正常穩定的工作，可是就我的觀察，畫畫
明明就很有前途，像是研究生不死的作者研瑞，就靠畫漫畫出書還成為暢銷書作
 家呢，他能快樂的做自已的工作，又能把很好的理念傳達給大家，也是對社會有
很好的貢獻啊，搞不好有大老闆賞識他，支持他這個以哲理改變世界的理念，而
讓他從此衣食無缺，專心使世界更美好哩，還有像彎彎、馬克這些漫畫家也都很
有成就，收入也不錯，我不懂為何你們就是要我讀我不感到興趣的外文，說是為
了我著想，其實只是你們的私心自用吧，你們把你們的傾向硬加在我身上，然後
包裝成一種語重心長的感覺，我不懷疑你們對我的用意，也可能你們真的是認為
外文對我來說更重要，但是我有義務因為你們是我的父母，我就放棄我自已最喜
歡的工作嗎?你們生我養我我當然會回報，但是我一定只能以你們喜歡的方式回報
你們嗎?再說你們的工作雖然穩定卻也總是處在一種餓不死但也吃不飽的狀態，卻
叫我要跟你們一樣，這根本沒有說服力啊，我覺得熱情與企圖心才是能否成就專業
的關鍵，你們叫我捨棄前者而屈就社會現實，那反而是障礙我吧。」
(這個情況可能是這位網友面臨的問題)


父母是傳統道義派，而女兒是現代效能派，他們之間要怎麼協調化解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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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其實真正人生的情況比以上的四個命題更複雜，因為每個人心中各有自
已的道義與效能，有的人表面上看來是道義派，其實內在是效能派，有的人在
某些方面是效能派但在另一方面卻是道義派，當道義與效能混雜在一起，是非
就難分了。

經濟學之父亞當斯密說

「欲望是好的，因為欲望有著驅動經濟最好的效能，讓經濟的流動使大家能資
   源共享，於是大家都自私的結果造成了大家都能富足共享，這就是經濟學的要
  義，也是那看不見的手的力量」

但莊子的故事卻是這麼說

有一個旅人來到一個村莊，看到這裡的人有汲水的工具不用，卻要雙手去遠地擔
水回來，明明這樣就很浪費力氣與時間，他搞不懂這村莊的人為何要這麼做

但是村莊的人卻如此回答
「我們當然知道機器好用，但是人一旦習慣用了機器後，就會有了機心，而機心會產
生一種為了實現效能而不擇手段的傾向，最後會造成二種不好的結果，一是讓自已原
有的內在原始力量弱化了，身體因為沒有鍛鍊而變差，內在的心靈也因為沒有痛苦的
試練而變得軟弱，二則是機器雖然使大家輕鬆，但長期來看會演變成癌細胞一樣，工
具超越本體，然後障礙本體，為什麼我們國家的武器發展都故意放慢，就是因為知道
武器發展到太先進，會害死大家啊」

這兩者都很有道理，而前者是效能派，後者是道義派

而這也是團長一再宣稱悖論是邏輯之王的原因(哲學之王則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因為道義與效能的交叉互變，一般人是看不出其中虛實與是非的

經濟學演變到後來出現一個學派稱之為法律經濟學，它定義這個世界的角度會從高度均
衡社會與低度均衡社會來論斷，因此在高度均衡社會時，效能與成本典範比較重要，因
為在高度均衡社會，大家都很有「道義」，所以可以省略許多不必要的治安與反詐騙成
本，但是在低度均衡社會，「道德」比較重要，貧而富，富而好德是人性規律，要讓一
個低度均衡社會成長為高度均衡社會，只有提高人民素質一途。

不過，我們又要問一個問題，現在的高度均衡社會，會不會是另一個更高度均衡社會的
障礙呢?

別忘了，好是最好的敵人，當大家都滿足於好，就不會想再追求更好了。

從演化的角度來論，同樣的行為，在族群內演化與族群間演化，會造成天差地別的下場
，因此所謂的「強者」是沒辦法定論的，畢竟有時勢才有英雄，同時有英雄也才有時勢。

最後，我要給各位讀者非常重要的一句話，請謹記在心

那就是「當了解了什麼是沒有定論的學問之後，這個「沒有定論」反而可以成為一種
應用的工具與力量，幫我們去創造真正的定論與真實」

只有肯定是不行的，還必需依靠否定的否定，而這也是為何現在科學界對於否証論會
奉為圭鎳的原因

大乘空宗為何會比大乘有宗殊聖且合理之處，也正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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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團長即將在下星期於復興北路一段舉辦一場關於「道義」與「效能」的研
討讀書會，有興趣的人，再向團長報名，一同研究人生的至理，定義我們生命應
前往的方向，聽聽大家強而有力的偏見。

團長信箱: mysunlikeme@hotmail.com